欧洲的“拦截”WhatsApp之路

欧盟数据监管对欧洲头号即时通信软件WhatsApp的“拦截”之路，从来都没有那么容易。

爱尔兰数据委员会（DPC）似乎终于“着调”了。9月2日，该机构以WhatsApp对用户数据的处理违反欧盟《通用数据保护条例》（GDPR）的透明度原则为由，开出了2.25亿欧元的罚单。2018年《通用数据保护条例》生效以来，爱尔兰数据委员会成功树立了监管松弛的反面形象。而今，爱尔兰监管方第一次拿出一张数额不过分小的罚单。此举被解读为欧盟数据监管的“一站式”机制第一次显示出了积极作用，同时，也给了那些想避开欧盟严格监管，从而将欧洲总部选址爱尔兰，被称作“Forum shopping”的众互联网巨头们一个警醒：监管会迟到，但不会缺席。

监管真的从未缺席吗？这次罚款始于2018年底爱尔兰监管方对WhatsApp的调查，历经两年后，爱尔兰监管方才有了去年年底开出的一张3千万至5千万欧元的初始罚单，在欧盟八家相关数据监管机构（CSAs）和欧洲数据保护委员会（EDPB）的施压之下，又有了最终的2.25亿欧元版本。该罚单最重要的依据是，爱尔兰监管方认为，WhatsApp收集和处理其用户电话簿中的非WhatsApp用户数据，且在非WhatsApp用户不知情和没有同意的情况下。

而WhatsApp则表示会对罚款决定提起诉讼，接下来的过程可能又会耗费几年时间，爱尔兰监管方最终会不会和能不能执行这个罚款决定，尚不得而知。欧盟数据监管对欧洲头号即时通信WhatsApp的“拦截”之路，从来都没有那么容易。

今年年初，WhatsApp宣告更新服务条款和隐私政策，这在欧洲大陆引发了激烈反响。一方面，Facebook和WhatsApp试图安抚欧盟用户，承诺“欧盟境内，包括英国，更新的服务条款和隐私政策，在数据转移上没有任何改变”，更新的目的“只在于更清楚和更详细地解释为什么以及如何使用数据”。

另一方面，最佳替补Signal和Threema频传捷报。谷歌和苹果应用商店里，它们轮流连日占据下载量榜首。而来自瑞士的付费应用Threema曾发推文：“欢迎Threema新用户，由于WhatsApp的条款争议，我们的下载量一飞冲天。”

至于WhatsApp的新服务条款到底在说什么，是个谜团。和2018年的条款比起来，最近的条款似乎没有根本性的改变。WhatsApp在其网页上列出和Facebook共享的数据类型：电话号码，设备信息，和包括上一次使用时间、和谁、以何种频率，以及注册日期等其他使用信息，等等。WhatsApp表示，其更改的部分为涉及商家和顾客之间对话的服务条款和隐私政策，“您接受新的服务条款并不会扩展WhatsApp与其母公司Facebook共享用户数据的能力”。

不过，对于普通用户来说，这样复杂难懂的解释让人不得不问：你真心想让我明白，你们究竟在对我的个人数据动什么念头？

风波之下，WhatsApp不得不将生效日从2月推迟至5月。

而在欧盟境内的监管层面，德国监管部门的动静最大。今年3月，当时尚在任的汉堡数据保护和信息自由专员卡斯帕（Johannes Caspar）在接受采访时，建议“德国用户不到最后一天不要接受更新的服务条款，静观最后期限到来之前会发生什么”。

4月，汉堡监管机构启动了对Facebook的紧急程序（Urgency procedure），并称在最后期限前会做出决定。新服务条款正式生效前四天，也就是5月11日，汉堡监管方下达禁令：WhatsApp不得向母公司Facebook转移数据，如果Facebook对该数据的处理用于自身目的时。